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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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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起头往天上看了看才反应过来,是汪霁哭了。

宛若风吹落叶飘到水面上,漾点涟漪,而后是瓢泼的雨。

汪霁瞳孔都因为醉酒而涣散,压抑太久的悲伤和惶遽在此刻借着酒精翻涌而出,他连觉得不好意思的理智都没有了。

醉酒的人说话没有逻辑可言,他说符苏,其实今天我去县城是去见我爸妈,我有好多年没这么喊过了,我爷爷去世后我就一直把自己当成个孤儿。

他说今天是我生日,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祝我生日快乐,反而让我好不快乐。

又说你知道吗,我六个月大就被他们丢回云岭一直不管我,到离婚时才想起我,他们去法院打官司,在法庭上破口大骂,为了争房子,为了不要我。

现在我长大了,有钱了,他们倒是想要我了,可我是个人不是吗,我又不是个玩意,怎么能想扔就扔,想捡就捡呢。

说到后来,他眼泪洇湿了符苏半边肩膀:“符苏,我一直觉得小时候的我就是天空中飘摇的一只风筝,如果没有我爷爷一直拽着那根线,我就该飞走了。”

夏天的晚霞那么美,汪霁红着脸闭着眼,笑犹似哭,哭犹似笑。

在天边晚霞即将消逝之前,符苏背着他往上掂了掂:“没飞走,在这儿呢。”

于是曾经的狂风穿过岁月拂过光阴,到了此刻,只堪堪吹动汪霁的一点衣角,让他连头都不会再回。

踩着拖鞋打开房门,已经是中午,符苏正在厨房里做三明治。

昨夜醉酒把脸面和理智都抛诸脑后,现在酒醒,只觉得尴尬非常。

汪霁走过去,干巴巴地开口:“是火腿玉米的吗?”

符苏看他一眼:“酒还没醒?”

他指指料理台上放着的两种芝士和一罐肉松:“芝士肉松的。”

“哦,”汪霁揪着衣角,想说两句俏皮话活跃一下氛围,“给我的那份里面多加两勺肉松,不爱吃肉松少的三明治。”

说完他就后悔,这听起来不像是俏皮话,像撒娇。

他试图补救:“你还做什么了,厨房里这是什么味儿,是不是芝士臭了?”

芝士无口不能言,符苏替它言:“你确定是芝士臭了?”

“不然呢?”汪霁说。

符苏低头道:“昨晚我可没替你换衣服洗澡。”

于是汪霁懂了,又是汗又是酒又是泪,是他臭了。

拿着毛巾和衣服进了浴室,他看着镜子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还是昨天那一身,难怪刚才醒来全身都酸痛,外出穿的衣服不比睡衣宽松,袖口紧衣领紧裤腿也紧,纯纯勒的。

把上衣裤子都脱下来扔进脏衣篓,衣服得洗,床单被套也得换,水流打在头顶上顺着发丝往身上淌的时候,汪霁的脑袋在热气中又想起一些画面。

整片衣领都被他哭湿,中途符苏把他往上掂了掂,汪霁脸颊拱进他的肩窝里,没有布料隔着,眼泪鼻涕可能还有口水在上面糊成一团。

汪霁吸了吸鼻子,醉成那样也还知道爱干净,双手到处摸着口袋想找纸巾。

摸错了,摸到符苏身上,符苏抱着他腿的手拍了拍:“别动。”

他迷迷糊糊,道歉却很诚恳:“对不起,我回去给你刷干净。”

符苏说:“谢谢,擦擦就行了,你拿什么给我刷,拿鞋刷刷吗?”

汪霁笑,边笑眼眶里的眼泪还在往下掉,哭成泪失禁了,甚至还抽噎了一声。

“我太内疚了。”他为自己辩解。

符苏侧过头,下巴蹭过他的发顶:“没事,不嫌弃你。”

擦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,符苏正好把三明治端上桌。

厨房里满是黄油和面包的香气,两个人面对面坐下,拿起叉子,一同伸向中间那盘沙拉。

汪霁一愣,叉子越过虾叉进了旁边的芝麻菜里。

沙拉里拌着芥末籽酱和柠檬汁,芝麻菜带着微微的酸和呛,他咽下去,碗里突然多出一只虾。

符苏收回叉子,神态自若:“还要再加点橄榄油吗?”

汪霁默了两秒把虾吃进嘴里:“不用,刚刚好。”

他又去拿三明治,烤过的全麦面包香且韧,芝士咸香细腻,符苏果真给他塞了满满的肉松。

“昨晚……”他咬下一口斟酌着开口。

符苏抬眼看他。

“我重吗?”汪霁宁愿此刻自己还在醉酒,那样起码有正当名义解释自己为什么红了脸,“背了我一路,别给你压坏了。”

不知道的以为背的是什么大猛男,符苏叹一口气:“多吃点再来操心这个吧,身上骨头硌得我都疼,刚才应该再给你加两勺肉松。”

汪霁咬着鼓鼓囊囊的三明治:“我嘴没那么大。”

下午,符苏在花园里修剪一片重瓣太阳花和无尽夏,草坪上各色的花朵包裹着他,做高后的金露花的枝叶自然地垂下,紫色的花瓣在他身旁投下绰约的影。

汪霁抱着碗红薯干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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